【林秦】病钥之一 流沙（1）
这篇性质有点不同，是两周前来自 @却 姑娘的点梗产生的变异体……当甜来看好像没那么甜，但确实是HE。打算分成三部分。
配合它本身我尽量删掉多余的东西以简洁方式呈现。但完全如此又很难完整传达，尤其我必须把时间轴打乱，所以梦也是重要的一部分。为了区分真实回忆和梦境，后者会有章节名上的不同。
可以说是我写得最认真也最艰难的一篇……关于“黑化”和“囚禁”这两个词我就想了很久……它完全违背我心里的“人物性格”和“职业素养”。因为没有说服自己我就绕了很大一个圈来侧面表现。所以可能会和一般意义上的不太一样吧。觉得不合口一定立刻关掉，不要触雷，尤其是黑化爱好者。（我写出来纯粹是为了给却姑娘一个交代……看得不开心就直接放弃没关系，因为点梗这事儿本身就是想让你们高兴。）
重修了几次不太满意，干脆推翻把最新两集的设定糅了进去。秦明1988年生，林涛暂定与他同龄，其他私设都在文章里。
又是一堆废话，感谢你看下去。
01.
“我马上到。”
秦明挂断电话，拎上工具箱。刚到玄关，没等伸手门已经从外面被打开。
“又有案子了吧？”
是林涛。他自然地接过手，秦明看他一眼，神色微松。
“嗯，郊区旧楼里发现了一具女尸。具体情况得到现场才清楚。”
他边说边迈出门槛，走向停车位。林涛的视线跟随他片刻，才转向尚未合拢的大门。
他哼着歌将它关好，转了两下拔出钥匙。握在掌心。
也许不是每个人都会爱上青梅竹马。
但林涛会。
02.
“尸检结果怎么样？”
“初步判断，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。死者是被从身后偷袭，使用绳子之类的工具勒死的。”秦明说，“脖子上出现抓痕，勒痕呈‘八字相交’①。不出意外，解剖后能在颈部深层肌肉发现密集出血点。”
“——也就是极有可能死于外力引起的机械系窒息的证据，这是一起毫无疑问的他杀。”
大宝补充。
林涛点了点头：“那案件性质就定了。还有别的发现吗？”
“倒是有一点很奇怪。按理说有过挣扎又被勒死的人遗容看上去会不太美观，但这名死者虽然同样具备眼睑出血，嘴唇发绀②等症状，却明显在死后经过修饰，她的嘴唇上甚至涂了非常厚重的口红，面部肌肉应该也经过揉按——而且是在尸僵形成之前，尸体还很柔软的时候。”秦明摘掉手套，戳了戳自己的脸颊。
“这听上去确实很奇怪。”林涛摸了摸下巴，“一般来说，杀人动机多和怨恨等负面情绪有关，在死者死后对尸体进行破坏的不在少数，但为死者修容的就少之又少了。看来不能以一般的劫财或仇杀来推测。”
大宝在他们交谈时一直蹲在尸体边频繁地观察，此刻站起身来，边思考边说：“而且这名死者，从妆容、服饰和发型来看，她很可能是要出门赴约，约会对象还是她非常在意和有好感的，不然不会这么盛装打扮。采取这样的装扮，也不像是去见同性闺蜜，这种突出身段的穿着和强调魅力的浓妆，显然是为了去见心仪的异性。”
“好，我们会尽快确认死者身份。”林涛表示认可，“然后先从死者交际网，尤其是交往对象上查起。”
秦明“嗯”了一声，算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。林涛看他一眼，才转身走向刑警队队员。
身后传来两个法医的对话：
“过来，我们要把尸体带回科里。”
“你是想通过解剖进一步确定死者是死于窒息吧？”
“内脏会提供给我们更详细准确的信息。”
“好嘞！不过我说，秦科长，您好歹来搭把手啊？”
林涛回过神，眼前是等待命令的小黑。
他抿了抿嘴，露出严肃的表情：“去联系局里，查查看这一周以来的失踪报案。尤其是三天内的。”
03.
林涛在桌上午睡。
风从窗口溜了进来，拂起他的发梢，悄悄挠过后颈。于是他在睡梦中也吹到了风。
来自2001年的金秋。
“少叫唤两声儿啊林涛，医务室到了到了。老师在不在？有同学在楼梯摔倒啦！”
“完了，校医不在。肯定在东区操场那头呢，我就说了运动会哪能来这儿啊，人手肯定都被抽调了。”
“……我说你俩……别管人在不在了……”被一左一右搀扶着的林涛眼巴巴盯着自己流了满小腿血的膝盖，表情是崩溃的，“先让我坐下啊！痛死我了！”
“行行行，您搁床上躺着吧。”
“来来来，给咱们林涛宝宝盖好被子。”
“干嘛？无事献殷勤，非奸即盗啊。你俩要做啥坏事儿？”
“嘿嘿。何必说破呢？多不好意思。”
“我们这不是想着，反正都请假了，校医也不在，你休息你的，我俩去把篮球比赛看完吗？”
林涛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个哥们儿，在他们移开目光后，痛心疾首地捂住胸口：“你们还是人吗？把我一个病患就这么扔在这儿去看球？？？”
“同是男人，你一定懂的。”
一个拍拍他的肩膀，另一个诚恳地点点头。
“林涛，加油！你可以！我们先走一步，拜拜！”
脚步声消失在门口，林涛呆坐着，医务室里只剩下风吹动床帘的声音。
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最多愁善感简称矫情的年纪，林涛抱着自己还在流血的膝盖，咬了半天的牙关松开，痛楚和被遗弃感让他还是没忍住涌上眼眶的热意嚎出了声。一声比一声凄凉。
这苦情架势被床帘后传来的冷淡声音破了功。
“闭嘴，你的杀猪声吵到我了。”
林涛顿时安静得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下一秒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床上跳了起来，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口。
“我靠！医务室真他妈有鬼啊！！！”
——于是，他的膝盖伤得更重了。
04.
“怎么了老秦，在想那具女尸？”
林涛拿起秦明碗里的汤勺敲了敲碗边，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你连鱼汤都没喝几口。”
秦明没有否认：“作案方式并不罕见，但死后修容很不合理。一般来说，如果是爱怜式的杀人，想让死者保持美丽，不会选择使用勒死的手段。在大众认知里，被吊死、勒死的尸体都是面目狰狞的。”
“而且勒死需要三分钟以上吧，死亡之前会经历深度昏迷的假死状态。”林涛干脆放下筷子，跟着分析起来——提起这个话题他也就做好了结束晚餐的准备。
“凶手有杀人的决心，切断她的生机夺走她的美丽时没有迟疑。但等她失去之后，又还给了她美丽。”秦明放慢了语速，他的语气轻柔，眼神飘忽，显然陷入了他惯常会表现出的“同调”中，“而从下手力度来看，凶手是名男性。伤口处有纤维，以长度佐证，凶器很可能是尼龙绳。”
“男性，美丽……你的意思是，凶手对死者有爱慕情绪？”
秦明没有回答：“还有一点，旧楼应该不是案发现场。如果像大宝所说，她是去见心仪的异性，那就没有理由会约见在偏远的郊外。”
“假如是偷情呢？”林涛提出质疑，“也许是禁忌关系让他们不能明目张胆地约会。”
秦明沉默了一会儿，取走了他手里的勺子。
“所以接下来的工作还要仰仗林队长了，我们得通过了解死者身份来接触她的人际关系。”
林涛干笑两声：“效率这玩意儿挺难捉摸的……对了，今天的鱼汤特别鲜，你多尝尝！”接收到秦明的眼神，他摸摸鼻子：“知道了，知道了，我这边会加快排查的。话说，今天怎么不叫上大宝？”
“以她的工资水平，这个月再来餐厅难道要我请？”
秦明皱紧眉头，神色十分不满。
“……对哦，我们宝哥还挣扎在温饱线上呢。唉，下次我约她一块儿团购泡面吧。”
“食不言。”
林涛从善如流地闭上嘴巴，空气中只留下碗勺筷的敲碰声。
05.
临睡前，秦明接到了林涛的电话。
“秦明，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？”
秦明沉默片刻：“这和你接下来的话题有什么关系？”
林涛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，带点小心翼翼：
“活得轻松点嘛老秦~我这不是突然想回首过去么，青春年少，无忧岁月啊。”
秦明想挂断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涛声音突然放轻，电话里听着他的声线飘渺了许多。只听他说：
“你记得吗？我好像有点忘了。”
秦明移向按键的手指顿了顿，回答：“我也忘了。”随后留下干脆利落的忙音。
莫名其妙。林涛的阿尔茨海默病③病发真是早得不可思议。
06.
“嘶——嘶——”
“吐信是蛇实现嗅觉的方式，”秦明按紧纱布缠上绷带，面无表情地说，“你显然不是。”
林涛抽凉气已经抽得自己牙齿发酸，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音调：“吓人是鬼实现价值的方式，你也显然不是！”
秦明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：“那是你以为，我只是在找药。先到医务室的人是我。”
他觉得这个同龄人非常麻烦。虽说作为加重伤势的赔礼替他处理伤口，但被吓得跑到门口又摔一跤这种理由未免也太傻了点。
这完全不是他的责任吧？
“你——你不懂。”林涛板起脸，一本正经，“鬼神之说，宁信其有，不可信无。以前我奶奶就教育我，鬼，是很可怕很可怕的，它会夺走你最重要的东西。”
秦明的手停下了。他眨了眨眼睛，平静地说：“那就更不可怕了。”
“……啊？”
秦明没理他，灵巧又仔细地把绷带扎好。
在他打算起身离开前，对方的声音迟疑地在耳边响起：“你……之前在找什么药？”
好长一段时间，秦明才最终给出了回答。
“阿米替林④。”
-TBC-
注释：
①缢死者缢绳的着力部位在颈前部，多在甲状软骨与舌骨之间，绕向颈部左右两侧，斜行向后上方，沿下颌骨角，经耳后越过乳突，升入发际，达头枕部上方而形成提空，俗称“八字不交”。“八字相交”与之相反，多可以此判断为他杀。
②窒息而死的普遍症状。
③别称老年性痴呆。
④一种抗抑郁药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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