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林秦】苹果
这个CP名好可爱。
看完六集秦叔的形象在我心里“啪叽”一声碎了。
剧衍生，与真人无关。
1.
“你是新来的？”
“是！我叫林涛，今天刚到刑警队报道！”
他肃然立正，目光炯炯地紧盯着对方。
“哦～”这一声很有些意味深长，“小伙儿面相挺和气啊，之前那个法医科的比你还像刑警队的呢。”
一秒耷肩丧气的林涛：？？？我刚才还不够板正不够酷吗？？？
他还没注意到一个比刑警还像刑警的法医面相该会是怎样的。
队长没再多说，转过身道：“行，马上三点了，你跟我去开个会。局长就喜欢逮着各部门进的新人训话。”
踏进会议室的第一眼，林涛就福至心灵地明白了谁是队长口中“那个法医科的”。
在一众或端着泡面吸溜或从办公桌上爬起的面容委顿的人民公仆间，一身笔挺西装发型分毫不乱，优雅地靠在转椅上的年轻男人简直只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：扎眼。
林涛想：警局的前辈们看着好苦哇，估计等这位待了一段时间，也得从人模变成狗样。
他错了。
变成狗样的是他。
刑警队天天在跑相比命案堪称多如牛毛的盗窃诈欺案，林涛一边腹诽“又是这个熟面孔”“为啥老是看我就笑信不信我真打你啊”，一边觉得自己真要累成一条狗。
不像法医科那个和他同期进来的秦明，五天里有三天能按照正常时间下班回家。
出于一种微妙的职场心理，林涛对秦明有点不知所起的在意。他自己相貌温和，脾气又好，不但在刑警队混得开，路过哪个部门都能打声招呼。唯独法医科，因为人手紧缺以及个人性格问题，他大半时间见不着，小半时间没等张口对方已经迈着台步目不斜视地过去了。
哦，关于台步。
林涛也觉得非常神奇。
这位哥们儿自报到的第一天起，就像是从此和西装长一块儿了，每次临时召集或直接去现场，一群便服警服里最突兀的那件西装一准儿是他穿在身上。不过托他这份执拗的坚持，现在警局上下已经看惯了他正装走台步的样子，并且毫无最初的违和感，默认了法医可能就是这样的吧。至少，他们龙番警局的法医是。
又是一个瘫在办公椅里的午休，林涛仰着头双目无神对着天花板发呆，突然被门口一声由远及近的大吼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。
“都给我起来，有命案！”
林涛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“我真的不会过劳死吗队长”，而是“秦明终于要和我一样额外加班啦哈哈哈哈”。
苦中作乐不外如是。
2.
面相这个事儿，林涛还是在这次难得的共事中感受到的。
之前的秦明一直只是走廊上的男模，同事口中的怪咖，毕竟他这样的小刑警不比秦明那样上头抽调来的珍稀动物，并不会次次碰上凶杀调查。
当林涛拎着自己的午饭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，巧得很，秦明的台步刚迈到他面前。
比起林涛的一时哑口，秦明显然习惯了和刑警合作。
他们正式和对方说的第一句话是：
“吃了吗？我这儿还有个苹果。”
“尸体在哪？”
空气仿佛就此凝固。
林涛递过苹果的手僵在半空，连带着脸上亲切的笑容也渐渐挂不住，眼瞅着秦明从面无表情转而一点点扬起眉毛，流露出关爱傻子的眼神，他恨不得穿越到几秒钟前自己擦擦干净啃一口，省得被嫌弃得体无完肤。
他正要缩回手说点什么缓和气氛，秦明出乎意料地接过了，然后又放回他手上。
林涛：“？”
秦明看他一眼，歪了歪头：“尸体在哪？我不想问第三遍。”
林涛眨了眨眼睛，高冷中的一点儿呆萌好像不是错觉。
秦明分析完了死亡时间和作案凶器之后尸源很快得到确认，刑警队全盘接任了后续工作。林涛认命地揉揉脸准备跟上大部队的脚步，一抬头秦明正站在眼前看着他。
“！”吓得林涛倒退一步，“怎么了？”
秦明没说话，只是伸出了手。林涛看了过去，只觉得手指修长匀称，沾着水珠反而显得指腹温润。
嗯，好看。他在心里点了点头。但他还是不明白秦明到底想干什么。
秦明冷淡地盯着他，他恍惚从这份冷淡中看到了一丝无奈。
“苹果。”
“啊……？哦，哦。”
林涛这才反应过来，手忙脚乱地在身边摸索。还是秦明自己上前两步，伸出食指勾起了塑料袋。
“谢谢。”
坦白讲，这声道谢毫无诚意，而且这人还在说完之后转身就走，简直可说是非常不给面子。
但林涛竟然想笑。
有像他这样天生长得没有威慑力的，也有像某人那样天生长得很有威慑力的啊。
急着工作没时间吃午饭，就把收下的东西再寄存过去，好好洗手消毒了才理所应当地要回来。
“这不是挺有趣的嘛。”
他自言自语地说。
3.
从那天开始，林涛但凡看见秦明就会送上一句热情的问候，附加午休时间必备的一颗苹果，慢慢把秦明从“不爱说话”改造成了“张嘴怼他”。
“秦明，出警回来啦？案子怎么样？”
“如果我没记错，调查死者关系网是你们队的工作，你可以回办公桌待命详细了解。特别详细地。”
诸如此类的对话成了日常，以至于林涛在说出“下班了啊？我请你去撸串儿吧”这话后，差点因居然没被各种不卫生的教育普及一口回绝而怀疑人生。
秦明沉默了一下，回答：“餐厅可以。”
林涛大感新奇，赶紧接口：“好，哪间餐厅？”
“我带你去。”
秦明熟练地报完菜名合上菜单转手就交给了服务员，看得对面的林涛一愣一愣的。对上他无辜的目光，秦明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僵硬了一下，林涛一边观察一边心想：明白，看来他是忘记我也在这儿，所以没想起来让我点菜了。
其实这举动有点不礼貌，但林涛看着秦明搁在桌上的手指有些紧张地绞绞合合，实在是生不出气也觉不出挑衅的味道。他笑了笑，起身说：“等我，我一会儿回来啊。”
秦明没说话，只是目送着他走出餐厅的门。分分合合的手指停了下来，慢慢从桌上收回，按在膝盖上。
他安静地看着身旁的落地窗，大概十分钟过后，瞄见了由远及近跑过来的林涛。
他拎着农作物市场的塑料袋，从里头捞起一个沾满水滴的苹果扔了过去，笑着说：“借店主的水龙头洗了一下儿，等上菜太无聊了，先吃几个？”
秦明盯了一会儿手里鲜艳的红苹果，林涛看不清他的表情。随后他抬起头说：“虽然饭前可以吃苹果但是忌多食，你的消化系统应该很不好。”
“呃。”
林涛无言以对。
“下回你在局里上完厕所，记得挂一个‘有毒气体，十分钟后请进’的牌子。”
“……你这样就有点太打击人了吧！”
林涛就这么郁闷地吃完了一顿并不愉快的晚饭，饭钱还是他付的。
后来的林涛则对李大宝说：
“他带你来这家餐厅，就说明他是真把你当自家人了。”
而那时候的林涛一点儿都不知道，这顿食之无味的晚餐的意义。
4.
林涛当上刑警队队长的那年，秦明也成了法医科科长。
彼此间的密切往来变得更理所应当了。
他渐渐摸索出秦明的性格轮廓，也非常自豪地发现了对方长久以来被迫养成的习惯。
比如虽然两边随职位都变得更加繁忙，但每周也至少要从他这儿拿走一个苹果，否则三天里有两天的秦科长是移动冰山。
比如尽管还是像以前一样张口就怼他怼他怼他，但是林涛要是开口回怼了他就默不作声不说话，隔天一准儿不理他。然而换成别人，就继续怼他怼他怼他怼到他再也不敢多话。
秦明习惯了他的存在，在他无边无际的属于死人的世界里，他是唯一有温度会靠近的活人。
这事儿好像没什么大不了，但能成为一个“特例”，本来就足够让人高兴。何况对秦明来说，这个“特例”还是活人中的“特例”。
活人呐，朋友们！
林涛看着通讯录里秦明的电话号码真要为自己鼓掌。
认真考虑起来，每周给一个苹果这事儿感觉挺挫的。林涛一度觉得这跟宠物喂食是一个道理，你不按时按点投喂它就要奓毛。可秦明一不是宠物，他可比宠物凶残多了，二不爱吃苹果，这一点就更奇葩，他收到了要么囤着要么某天再扔回给林涛。
可能这是种维系关系的纽带，林涛某天得出结论。
秦明和死人的交流是温柔地讲述和无声的倾听，至于活人他根本不会过多考虑他人感受，因而没有相处方式可供参考。以前是没人涉足他的世界，现在是他画好了圈。
圈里有一个爱送苹果的林涛。
林涛想，可能当初他要是拿出来的是块提拉米苏，秦明也会像现在这样每周要一块提拉米苏。死人是不变的，活人是会变的，每周的苹果，大概象征着秦明的依赖和安全感。他只是藉由这个媒介确认，他还在。
这么看来，买苹果太划算了。
林涛忍不住起立向过去的自己鞠了一躬。
这位哥，您真会省钱！
可他为什么怕活人离开他？
路过法医科的时候，林涛下意识地停住脚步。科室的门紧紧关着，他知道秦明又回归了那个只属于死者的空间，心无旁骛，全神贯注。
他曾经被谁丢下过吗？他曾经被谁放弃过吗？
——嗯？
林涛回过神来。
……等等，事态变得有点糟糕。
他好像栽了。
5.
“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。”
“哦哦哦哦？不错嘛林队，你这是春心萌动要脱单的节奏！”
“但是他不喜欢活人。”
“……”
下属放下手里的饮料杯，一脸呆滞地凝视他。
“您是喜欢了个何方神圣啊？可别想不开，照这牛掰程度，变成尸体估计人家也看不上你。”
“去你的！我才不会变成尸体呢。”
林涛狠狠推了一把对方的脑袋，一本正经地陷入沉思。
“我怕我追他会把他吓跑。”
“您追我我也得吓跑。”
“我不会追你的，你死心吧。”
“哦，那就好。”
“我认真的，我喜欢一个人，每周都能见到面，但是我不敢追他，又想让他也喜欢我，我该怎么做？”
下属一脸愁容：“林队，我是来做刑警的，不是来做情感咨询的。”
“你欠打是吧？”
“万恶的等级制度……领导您别生气，领导您听我说，您不是每周都能见到她吗？日久生情啊，用你的火热感化她，用你的体贴感动她，用你的陪伴吃定她，女孩子心思最细腻，你没说出口的话，她也一定会懂哒！”
“嗯……”
秦明心思细腻吗？
不管怎样，林队长还是决定试一试。
他走过法医科，科室的门被打开了。秦明看着他，习以为常地伸出一只手，他也笑嘻嘻地，习以为常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苹果。
日久生情，应该是只有活人能做到的事儿吧。
6.
后续。
“我说，林涛，你是不是喜欢秦明啊？”
“我去，宝哥，这你都能看出来？”
大宝的白眼几乎翻上了天。
“得了吧，全世界就你俩不知道你们在谈恋爱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林涛一脸不敢置信，“可是我没名分，我很没信心。”
大宝：“……”没有名分！好的！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能理直气壮地叫他宝宝！
她决定放弃和这个刻意炫耀的刑警队长理论，乖乖去吃自己的狗粮。
“喂，等等啊作者，是不是哪里不对？我又不是真的警犬，我是人好吗！”
是人也一样要吃狗粮啊，wuli宝爷。
今天的秦明也向林队长伸出了手，今天的林涛也向秦科长投喂了一颗苹果。
林涛想，无论过去如何，现在和未来，蕴藏着无数改变的契机。有点俗套，但是总归，一切都会好起来。
他绝不希望秦明的世界里永远只有他一个活人，但如果不稳定的人际只会造成伤害，那么就先让他坚持，让苹果告诉他。
我一直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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